距今已有4000多年歷史的春節(jié),是中華民族共同的節(jié)日,是中華兒女萬家團圓、闔府守歲、辭舊迎新的美好時刻。滿載著濃濃的親情、鄉(xiāng)情和家國之情,春節(jié)文化在悠遠燦爛的中華文明中熠熠生輝,在炎黃子孫的民族記憶里歷久彌新。
當我們循著語文課本走進春節(jié),從臘月到正月的春節(jié)風俗圖次第鋪展于眼前。這圖里,老百姓的幸福生活是底色,世代相傳的年俗文化是亮色,濃得化不開的年味彌漫其間,共同涂抹出一幅生機盎然、吉祥美好、團結奮進的新春畫卷。
“中國陰歷新年,是中國人一年中最大的佳節(jié),其他節(jié)日,似乎均少節(jié)期的意味。”(林語堂《慶祝舊歷元旦》,部編版八年級語文下冊)“村風鄉(xiāng)俗中,四時二十四節(jié)色彩繽紛,而最有鮮明地方特色和濃郁鄉(xiāng)土風味的,卻是二十四節(jié)之外的春節(jié)。”(劉紹棠《本命年的回想》,蘇教版七年級語文上冊)
過了臘八就是年,中國人春節(jié)的煙火氣從農歷臘月初八就開始了。“在臘八這天,家家都熬臘八粥……除此之外,這一天還要泡臘八蒜。把蒜瓣放進醋里,封起來,為過年吃餃子用。到年底,蒜泡得色如翡翠,醋也有了些辣味,色味雙美,使人忍不住要多吃幾個餃子。”(老舍《北京的春節(jié)》,人教版六年級語文下冊)臘八粥、臘八蒜,讓過年變得有滋有味。“初學喊爸爸的小孩子,會出門叫洋車了的大孩子,嘴巴上長了許多白胡胡的老孩子,提到臘八粥,誰不是嘴里就立時生一種甜甜的膩膩的感覺呢。”(沈從文《臘八粥》,部編版六年級語文下冊)
過小年,春節(jié)序幕正式拉開,年味漸濃。“臘月二十三過小年,差不多就是過春節(jié)的‘彩排’。天一擦黑,鞭炮響起來,便有了過年的味道。”(《北京的春節(jié)》)“年味”是什么味道?是甜瓜灶糖的甜味,是貼春聯(lián)辦年貨的熱鬧,是家人團聚的其樂融融……“新春佳節(jié),家家戶戶張貼大紅春聯(lián),給節(jié)日增添了不少歡樂祥和的氣氛。我們?yōu)g覽著各種各樣的春聯(lián),就像是漫游在萬紫千紅的百花園中。”(《春聯(lián)》,蘇教版四年級語文上冊)從美麗春光到幸福生活再到家國興旺,人們將對新春最美好的憧憬寫進春聯(lián)里,張貼在門框上。祭灶掃塵、置辦年貨、張貼春聯(lián),中國人在春節(jié)特有的年俗儀式中體驗并傳承著傳統(tǒng)文化的真諦。
“一夜連雙歲,五更分二年。”除夕,是春節(jié)最重要的時間節(jié)點,年尾緊接年頭,既辭舊又迎新。“臘月三十的除夕之夜,歡樂而又莊嚴。闔家團聚包餃子,誰吃到包著制錢的餃子最有福,一年走紅運……不管多么困乏,也不許睡覺;大人給孩子們說笑話,猜謎語,講故事,這叫守歲。等到打更的人敲起梆子,梆聲中才能鍋里下餃子,院子里放鞭炮,門框上貼對聯(lián)。小孩子們在餃子上鍋之前,紛紛給老人們磕辭歲頭,老人要賞壓歲錢。”(《本命年的回想》)作家劉紹棠用細膩的筆觸,饒有興致地描繪除夕夜包餃子、守歲、拜年等年俗,勾勒出一幅色彩繽紛的京郊鄉(xiāng)村年景圖。除夕晚上,吃一頓團團圓圓的年夜飯,是每一個中國人都濃得化不開的情結,連自幼接受西式教育的林語堂,也折服于傳統(tǒng)節(jié)日的深厚魅力,“在一片乒乓聲中,我坐下來吃年夜飯,我不自覺地感覺到很愉快。”(《慶祝舊歷元旦》)
“爆竹聲中一歲除,春風送暖入屠蘇。千門萬戶曈曈日,總把新桃換舊符。”(王安石《元日》,部編版三年級語文下冊)正月初一是春節(jié)的高潮,人們點燃爆竹、飲屠蘇酒、換新桃符,喜迎新春的到來。云南等少數(shù)民族地區(qū),還會以唱山歌、打秋千來慶祝新年。“這種年輕女人在昆明附近村子中多的是……不僅唱歌十分在行,而且大年初一和同伴各個村子里去打秋千(用馬皮做成三丈來長的秋千條,懸掛在高樹上),蹬個十來下就可平梁,還悠游自在,若無其事!”(沈從文《云南的歌會》,人教版八年級語文下冊)就連新中國成立前夕被關押在渣滓洞里的革命者,也開展了聯(lián)歡活動,“新年大聯(lián)歡開始了。唱歌是第一個節(jié)目。第二個節(jié)目是交換禮品……人們朗聲大笑,迎接著1949年勝利的春天。”(羅廣斌、楊益言《獄中聯(lián)歡》,人教版六年級語文下冊)共產黨人堅定的革命信念與樂觀主義精神,賦予萬象更新的春節(jié)更厚重的內涵。
“去年元夜時,花市燈如晝。月上柳梢頭,人約黃昏后。今年元夜時,月與燈依舊。不見去年人,淚濕春衫袖。”(歐陽修《生查子·元夕》,滬教版九年級語文上冊)正月十五元宵節(jié),是新年第一個月圓之夜,也是春節(jié)濃墨重彩的又一個高潮,自唐朝起就有觀燈鬧夜的民間風俗。“元宵主要在觀燈。觀燈成為一種制度,比較正確的記載,實起始于唐初,發(fā)展于兩宋,來源則出于漢代燃燈祀太乙。”(沈從文《過節(jié)和觀燈》,人教版高中語文必修·中國民俗文化)“元宵夜,看花燈,大街小巷人歡騰。”(《看花燈》,北師大版一年級語文下冊)“窗外月兒圓又圓,全家歡聚吃湯圓。”(《元宵節(jié)》,北師大版一年級語文下冊)看花燈、猜燈謎、吃湯圓等世代相沿的民俗活動,給熱鬧喜慶的春節(jié)畫上句號。
春節(jié),在一項項充滿儀式感的年俗民俗中,沉淀的是中華兒女共同的民族情感。其中,有血脈親情,有鄉(xiāng)愁民情,亦有家國之情。
“父親的手碰著了我的手,他的手真涼啊!我的鼻子發(fā)酸,心里直后悔,真不該找父親要一盞透亮的燈籠。這一年春節(jié),我的燈籠是最特別的。小伙伴們都稱贊我的冰燈,連大軍也有點羨慕我。過了幾天,冰燈融化了,變成了一片水。但是,它從此留在了我心里。”(馬德《冰燈》,北師大版三年級語文上冊)作者講述了父親為兒子制作冰燈的故事,這盞透亮的冰燈成為春節(jié)暢敘親情、共享天倫的生動注腳。
“今年,我也如法炮制,泡了八寶酒,用以供祖后,倒一杯給兒子,告訴他是‘分歲酒’,喝下去又長大一歲了。他挑剔地說:‘你用的是美國貨葡萄酒,不是你小時候家鄉(xiāng)自己釀的酒呀。’一句話提醒了我,究竟不是道地家鄉(xiāng)味啊。可是叫我到哪兒去找真正的家醅呢?”(琦君《春酒》,部編版八年級語文下冊)在臺灣作家琦君的散文里,故鄉(xiāng)的一切與兒時的印象疊印在一起,輝映成一抹快樂而感傷的鄉(xiāng)愁。
“2001年春節(jié)過后的第二天,湖南長沙馬坡嶺籠罩在薄霧之中,空中不時飄下雨點。袁隆平瞇起雙眼,出神地打量著這片幾百畝大的試驗田,然后跨過水渠,邁步走進田間……”(沈英甲《喜看稻菽千重浪》,部編版高中語文上冊)對于中國這個傳統(tǒng)農業(yè)大國來說,春節(jié)也是春耕播種的重要節(jié)點。“雜交水稻之父”袁隆平在節(jié)后第二天,便走進稻田開展研究,這份只爭朝夕、不負韶華的家國情懷,將新春的意義書寫得更加濃厚、立體和豐盈。
春節(jié),以“年”為標尺,將過去與未來匯聚在你我可觀可感的年俗禮儀里。在對禮義人倫、鄉(xiāng)愁民情的溫馨體味中,我們唯有繼續(xù)用汗水澆灌收獲、以實干篤定前行,方能書寫出更加美好的新春篇章。(記者 方 莉)